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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二〇〇七年七月十七日,星期二。在拂晓时分我被一场相当猛烈的暴雨惊醒。天色一片灰暗,铅黑色的乌云弥漫于奥斯陆上空。我正准备搭乘火车前往古尔,然后从那里转搭巴士继续朝着莱达尔和菲耶兰的方向前进——整段旅程耗时九小时左右。我向来不喜欢独自驾车上路,宁愿搭乘大众交通工具,这样我就可以优哉游哉地坐着看书,或者干脆完全放松。

那天早上贝丽特开车送我前往利萨克火车站<sup>[1]。她顺路把干净的换洗衣物带给她父亲,而我则在月台上停留了几分钟,等候开往卑尔根的列车于八点二十一分进站。轰隆隆的雷声此起彼落,那是一个阴暗得无以复加的夏日早晨。虽然尚未下雨,但焦灰色的云层让四周昏暗得宛如夜晚一般;虽然这时早已是大白天,我却能够清楚望见划破长空的每一道闪电。驶往卑尔根的火车缓缓滑入站内后,我上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我每次都预订靠窗的位子,这回是第五节车厢的三十号座位。

火车很快就到达了德拉门,然后跟随德拉门河的河道转往北方,朝着维克松以及赫讷福斯的方向继续前进。云层依然低垂,树梢多半被包裹在浓雾中,但云雾下面二至三米处的能见度良好。德拉门河此时正在涨大水,就连提里峡湾湖周围树木的枝干也浸泡在水中,而且有些码头突堤已经没入水下。这种情况已在今年夏天发生过好几次,而且许多农民认为这是一个灾难性的夏天,因为全挪威的大部分地区泛滥成灾,其中尤以“德拉门水系<sup>[2]”沿岸地区为然,使得农作物遭受了严重损失。

我不知道那是否与气候有所关联,但我打从一开始就坐在车上陷入深思。突然间,我感觉自己以异乎寻常的方式惊醒过来,变得几乎比平常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开窍一点。当火车疾驰穿越烟雨蒙蒙的乡间景致时,坐在黄颜色车厢内的我对窗外的一切感同身受。我随即问我自己:什么是意识?什么是记忆与沉思?什么叫“记住”某些东西,或者“忘记”某些东西?像这样“坐在这里思考”意味着什么,思考“何谓思考”又意味着什么?而尤其重要的问题是:意识是否为宇宙中的巧合?这个宇宙是否可以归功于不折不扣的巧合,才在此时此刻有了能够体认到“自我”和“自我发展”的意识?或者说,“意识”反而正是这个宇宙的根本特质?

我并非第一次苦思冥想这个最基本,而且实际上平淡无奇的问题。我偶尔会向生物学家和天文物理学家们提出同样的问题,但他们所作出的第一反应,通常都是不愿意对此问题阐述意见,或者宁可三缄其口。看样子他们简直是替我觉得不好意思。其中许多人甚至感到纳闷,怎么可能有人天真到如此不可救药的地步,竟然会提出那种问题——而且他本身还是个自然科学家。等到我重复这个问题,并且强调我仅仅是在征询直觉反应以后,他们的答复通常都十分肯定。他们会执意表示:是的,意识这种现象只不过是宇宙中的巧合。

在宇宙中并无与生俱来的意向、目标和本质,也就是没有俗称为“天经地义”的先验条件。宇宙间之所以开始形成了生命,而生物圈之所以发展出你口中的“由意识所构成的神奇粒子”,一切都只不过是出于纯粹的意外。或者如同法国生物学家及诺贝尔奖得主雅克·莫诺所说:“宇宙并不孕育生命,蕴含人类的生物圈也是绝无仅有。出现我们号码的机会,就跟在蒙特卡洛赌桌上赢钱的概率一样低。”

莫诺使用下列说法来表示他拒绝承认“生命范畴”是一个重要的或必要的宇宙现象:“我想指出的是,生物圈内并没有可预测的物种或现象,生物圈只是构成了一个特殊的事件,它虽然可与初始原则并行不悖,却无法从初始原则推论出来。因此生物圈在整体上是不可预测的。”

这是一种很有用的陈述方式,我们可以把莫诺的声明照单全收——即便似乎很难找到实例来证明其正确与否。至于此处所称的“不可预测”则必须用这种方式来理解:我们所谈论的那些现象都非常独特,因而它们具有局域性,几乎位于物理法则的最边缘地带。

但这并不是我的立场。自从当初我们生活在一起以来,我便产生一种直观上的感觉,认为宇宙的本质特征正在于它孕育出生命和意识。因此,在我的心中或许仍然潜藏着一个异议分子,而那个异议分子即使称不上是世界公民,那么至少也是“数学和自然科学学院”的研究人员。我所见过的大多数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却往往坚持相反意见:生命和意识都无法被溯源到原始的无生命状态,二者皆非“重要的”或“必要的”产物。

当代的自然科学认知模式主张,原子与次原子微粒(亦即恒星与星系)、暗物质与黑洞等,比生命和意识更加能够表达出宇宙的真实本质。而依据这种化约论的科学,生命和意识只不过代表着纯粹的随机和偶然,因此是自然界无关宏旨的一面。也就是说,恒星与行星乃宇宙大爆炸的必然结果之一;大爆炸之后另外出现的生命与意识,则仅仅来自不折不扣的巧合,是一个巨大的偶发事件,一种宇宙中的异常状态。

当火车驶入赫讷福斯车站时,我仍然在思考。车门上方的小显示屏幕打出了“赫讷福斯,海拔九十六米”的字样。有两名乘客赶紧走下火车,出去吸烟。

天还未下雨,可是低垂在原野上的天空已经紧锣密鼓,随时都有迸裂的可能。接着响起了发车的哨声,火车继续向前行驶,途中一侧是黄绿相间的原野,另一侧是林木茂密的山丘。云杉树的上方飘浮着朵朵乌云。

我设法回想一切是如何开始的。我尝试回忆起宇宙的历史。

在宇宙大爆炸最初几个微秒的时间内,由夸克构成质子和中子,稍后又继续形成氢原子核和氦原子核。拥有电子壳层的完整原子,则要过了几十万年以后才开始出现,而且它们几乎都还完全是氢原子和氦原子。这些比较重的原子极可能是在形成恒星的初级阶段被“烘焙”或“炮制”出来的,然后它们扩散出去为宇宙施肥。“施肥”,是的,我在选用这个字眼的时候显然立场有所偏颇。毕竟要等到出现较重的原子之后,我们才开始接近了生命的起源和我们自己的根源,因为我们和我们所居住的行星都是由这些原子所构成的。

就质量或化合力而言,“我们的”原子都完全没有局域性。构成我们的那种原子在宇宙中比比皆是。因此我们绝对可以表示,它们就是宇宙的基本特质。粒子物理学让我们得以在不久前勾勒出宇宙于最初几分钟内的模样;而且粒子物理学能够非常精确地解释出来,为何这些原子必然会组成被我们称为“分子”的化合物。

比较复杂而且在宇宙中较为罕见的,则是能够组成一切生命的分子,亦即我们所称的“大分子”。对我们这颗行星上面所有的生命而言,最根本的大分子就是蛋白质,以及“脱氧核糖核酸”(DNA)与“核糖核酸”(RNA)之类能够自我复制的核酸——它们不仅控制蛋白质的结构,并且存在于一切有机物的基因库之中。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共同现象表现为,它们是由碳水化合物所构成,而且能源(阳光)与流水在其间扮演重要角色。

在四十多亿年前的地球上,生命大分子是如何形成的,现在已不再是什么巨大的谜团。尽管仍有许多小困惑悬而未决,不过生物化学已经同时透过理论和实验向我们表明,在原始地球大气层缺氧的情况下,生命的基石是如何形成的。而一直要等到植物开始进行光合作用之后,这颗行星才出现了富含氧气的大气层及臭氧层,保护地球上的生命不受宇宙辐射线伤害。

自然科学在自认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解释地球生命的起源(例如源自具备各种大分子的“太古浑汤”),并且承认,生命有可能是在那种“太古浑汤”之内逐渐形成的。自然界里面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皆有其发生的理由。那么同样的原则为什么就不能适用于生命的创造呢?

我们知道,有许多种生命的基石可以用简单的化合物来合成制造。从前所称的有机化学与无机化学之间,如今已存在明确的分野。即使在外太空也已经找到了构成生命的分子。而最近几年来的新发现是,“星际尘埃云”之中存在着诸如酒精和甲酸之类的有机化合物。最近更证明太空中存在着一种名叫“甘氨酸”的氨基酸——这些分子被发现存在于彗星的尾巴,以及距离银河系几十亿光年的遥远星系中。只可惜“天文化学”这门科学仍然停留在婴儿期。

生命——或者地球上构成生命的分子——未必就是土生土长的。二者皆有可能源自于外太空,可能是由彗星把它们带了过来。事实上,我们这个行星的大多数水分就极可能来自彗星。那些水分不见得都很“干净”,很有可能带有生命物质。

那时我正坐在现实世界之中,设法总结出这个宇宙的历史。过去所发生的事情非常引人入胜,而同样引人入胜的是,我可以坐在这里成为那一段非凡历史的记忆体。我的座位面对火车行进方向(我每次订位时都会作这样的安排),于是我俯视左侧窗外的克勒德伦湖好一阵子。团团云雾低垂在湖面上,宛如一艘又一艘颜色惨白的飞船。那些白茫茫的“飞船”上方却是灰压压一片的天空,而灰暗的天空又倒映在湖水中,让克勒德伦湖显得像秋天时那般阴沉。当时并未下雨。

地球是我们在宇宙当中唯一能够确认有生命的地方。不久以前,我们才首度在太阳系外面发现了行星。耗时这么长久的原因在于,以昨日的技术根本无法侦测出那些太阳系外行星。但在接下来仅仅几年的时间内,就找到了二百颗左右的行星,而且依据目前的估计,银河系类似太阳的恒星当中,至少四分之一都有行星环绕。

如果我们今天询问天文学家,是否相信宇宙中的其他行星上面也有生命,他们大多数人都会给出肯定的答案。他们大致会这么表示:宇宙已经大到了无垠无涯的地步,因此我们这个小小后院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必定也会出现在其他许多的星球上。但令人大惑不解的事情是,同一批天文学家当中却有许多人仍旧不假思索地替莫诺的著名教条“背书”,认为宇宙并不“孕育”生命。但假如宇宙并不孕育生命的话,那么又该如何解释宇宙与其最引人注目的产物之间的关系呢?

几十年前我们还面对着各种有关外星生命的千奇百怪的幻想,今日的天文生物学却集中精力在外太空寻找水分。有一种观点已经日益成为生物化学的大前提:凡是找得到水的地方,应该也就有找到生命的可能。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一颗肥沃的小型行星,在上面发现有宜人的湖泊和流动的河川,但却看不见任何生命的话,我们反而会更感诧异。

生命的基本原材料其实无所不在,并可直接从“初始原则”推演出来。复杂的分子或大分子虽然罕见得多,但这并不表示它们比较“不普遍”。

我就那么思考着。我所建构的思路完全是连续线性,并出现了一连串逻辑清晰的念头。或许整个地球上,当天早上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针对自己的意识或启发进行思考。谁又能知道呢?说不定那时我还是全宇宙间唯一这么做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坐在那节黄颜色的火车车厢内,我称得上是享受了巨大的特权。

抵达内斯比恩之前,天开始下雨了。车门上方的蓝色屏幕以白色字母打出如下内容:“内斯比恩:月台在车门左侧,海拔一百六十八米。”我们在内斯比恩车站被挥手放行之后,屏幕又打出:“欢迎登上开往卑尔根的列车。”紧接着又是一句友好的问候语:“欢迎前往餐车享用顶级餐饮、小吃、热食以及各种糕点。”

在内斯比恩和古尔两地之间,铁路两侧都是树林。我坐着凝视右下方的河道,偶尔可以看见一栋农庄。此时云雾低低垂挂在山谷底部,空中的“飞船”看起来仿佛正准备降落。

在宇宙学当中有所谓“宇宙的原则”。那就是说,不管我们往哪一个方向走,宇宙都会呈现出同样的特质。只要空间范围够大的话,宇宙就具有均匀性、等向性和共同性。

那么这个原则为何偏偏就无法适用于我们的问题:我们是否可以期待,能够按照发现行星、恒星和星系的同样方式,也在宇宙各地找到生命?还是说,我们所称的“生命”只不过是凑巧发生在我们这边罢了?

宇宙总共包含了上千亿个星系,而每一个星系里面又有上千亿颗恒星。如此一来,我们便有了多得用不完的“化学工厂”,这还是比较含蓄的说法。我的意思是:那么我们就有用之不竭的筹码,可拿来在那一张“蒙特卡洛的赌桌”上面押注!这让人更没有理由把或许会出现的大奖称为“好运当头”。

勤于上赌桌的人时而大赢一把,那当然称不上是巧合。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偶尔赢赢钱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如果我们遇见有人吹嘘自己经常中乐透奖或者赌赢赛马,有时候会忍不住询问那些幸运者,他们到底已经总共砸下了多少钱。这个问题通常不会受到欢迎。

我并没有忘记“意识”。环顾一下我们自己的生物圈,便无法否认它里面充满了各种具备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的生物。比方说,我们这颗行星上面发展出几十种不同的视觉能力,而它们彼此之间并没有基因关联性。因此我们可以预期,其他行星上面出现的大型生物也已经发展出某种视觉能力。其中的理由显而易见:在任何生物圈内,观察周遭环境的能力都绝对属于进化上的优势,无论那涉及了不适生存的地形,还是敌人或猎物。在出现有性繁殖的地方,则更需要有能力来物色适宜的交配对象。别的感官功能也能够带来优势,有助于在其他行星上的生存奋斗例如听觉、回声定位能力、痛觉、味觉、嗅觉,或许还有我们所不晓得的各种稀奇古怪能力。

每一种较高等生物都需要一个高效能的控制中枢或大脑,以便协调各式各样的感官印象。我们自己的行星也在这方面提供相关例证,显示出各种不同的动物如何在相互独立发展的情况下,演化出或多或少都非常精密复杂的神经系统。有趣的是,神经学家已经着手研究鱿鱼的神经组织,希望借此增加对人类神经系统本身的理解。

因此我们关于生命“是一个普遍存在现象”的理论,也可以套用到神经系统与大脑的发展上面。

屏幕显示:“古尔,海拔二百零七米。”我收拾了自己的物品,一件夹克和一个小背包。“下一站是古尔。月台在车门右侧。”

过了没多久,我已经站在外面的蒙蒙细雨之中。等到搭上驶往古尔巴士总站的公共汽车以后,我启动了我的GPS随身定位装置,马上就接收到人造卫星信号。当下时间是11:19,我位于北纬60°42′6″、东经8°56′31″,定位误差为±20英尺。日出时间为4:21,日落时间为22:38,此时云层蔽日并且还下着毛毛雨。月升时间为8:11,月落时间为23:23;但即便是在晴朗无云的夏日,我恐怕也很难看见天空的月亮。全球定位系统针对在古尔打猎和钓鱼所作出的预报为:“正常日子。”好吧,姑妄听之……

抵达巴士总站以后,我坐下来喝了一杯咖啡,并点了一份搭配奶酪和青椒的牛角面包。但我仍然深陷思绪,几乎心不在焉地继续想着宇宙,不过其间我由于偶然很直接地和一位比我年轻许多的女性四目相接,才让自己被打断了一会儿。那时我心中冒出一个愚蠢的念头:她或许会以为我比实际年龄小了十岁。

窗外是穿越古尔镇中心的唯一一条大马路,现在下起了倾盆大雨。那或许促使我的心境更加偏向于大气现象。于是我干脆暂时放下心中对宇宙根源的探究,为我两天以后必须在午餐时间发表的致辞写下了一些关键字眼。我根本不可能料想到,等到我发表演说的时候,你已经与我重逢过了。但毋庸赘述的是,我在古尔那边还是免不了会回想起来,当初我俩如何驾着一辆红色的金龟车,途经此地前往西挪威的冰河。

那天中午我休息了很长时间,因为巴士在13:20才发车离开古尔。动身没多久,我们就在浓浓雾气中驶入了海姆瑟达尔<sup>[3]。巴士也设有一个显示屏,上面指出车外的气温为十四度。接着雾气稍稍消散了一些。

正如同我们自己的行星所见证出来的,即使拥有大脑和神经系统,距离形成我们所称的“意识”仍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而且其距离还会更加遥远,如果我们眼中的“意识”指的是一项具有重大意义的实际能力:能够思索我们自己“所存在的位置”——除了某个特定的栖息地之外,那同时也意味着宇宙,而现实世界自然更不在话下。就另一方面来说,脊椎动物一旦开始以两条腿站立,将前肢空了出来(用于制造工具),从此便享有决定性的优势,可以学会一些有用的技巧,并且把这些“生存技术”拿来与群体内的其他成员和自己的子孙共同分享。用我们所称的“意识”来过生活之后,人类等于坐拥一个空旷的新天地。假如我们未曾率先占据那个新天地的话,或许迟早会有其他脊椎动物的代言人开始思索,这个宇宙以及其中的生命和意识是如何形成的。

这种观点或许不值一笑,但我们还是应该顾虑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迄今我们已确定上面有生命存在的天体,百分之百都培育出意识,而且那种意识所具备的潜在视野,几乎可以一直向后延伸至宇宙大爆炸。

宇宙的发展也在很大程度上涉及各种日益“扩大分歧”或“殊途同归”的生理演化进程。截至目前,人脑是我们所知道最复杂精密的机制。意识就栖息在大脑这个器官之中,不断向外瞻望太空,并且代表整个宇宙问道:我们是谁?我们从何而来?

从语意学的观点来看,这些紧凑的句子是如此简明扼要,所以如果在距离我们“银河系后院”许多光年外的某个角落,同样的句子也被大声对着太虚喊出来的话,那不会是令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即便语言本身的结构或许有所不同,而且我们根本难以将其发音辨识为语言,可是那么一个“地球外文明”很可能与我们想法类似,此外他们的科学历史无疑会跟我们自己的没有太大不同。当地最杰出的居民一定也曾必须在漫长而曲折的道路上面进行摸索,然后才得以找到途径,来更深入理解他们那个世界的本质、宇宙的诞生,以及元素的周期律。

既然所谓的“寻找地球外智慧生命合作计划”(SETI)不惜耗费巨资,想要侦听宇宙内其他生命——“有智慧生命”——所发出的信号,其出发点就不可能是打算在距离地球区区几光年的地方,寻找另外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宇宙巧合。主其事者的目标想必在于做出确认,来证明我们这个物种具备了放诸全宇宙而皆准的基本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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