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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从八品下的评事,有什么可舍不得的?你还怕他醒来之后捞不着官做?”

“可是能像三舅舅一般审狱断案是哥哥一直以来的夙愿,他……”

“你都被你舅舅家退婚了,还整天舅舅舅舅的,不嫌丢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姚允成生气道,“你若不想被禁足在兰苕院,现在就给我出去!”

姚征兰满溢的泪花凝固在眼眶里。看着父亲厌恶地侧过脸去,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一般,她默默地站起身,退出了他的书房。

片刻之后,管家突然来报:“老爷,林公公到前门了。”

“林公公?哪个林公公?”姚允成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刚刚给大少爷送任命书的林公公啊。”管家道。

姚允成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嘀咕:“他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难不成上头对晔儿一事还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他迎至前院,刚好见林公公转过照壁。

“哎呀我说姚伯爷,咱家也不是第一次奉旨送任命书了,就没遇着您这般拿儿子的前程开玩笑的。难不成,您是不满意朝廷给令郎授的这个官位?”这个胖胖的老太监来来回回走了一身的汗,虽说是得了一锭银子,但抱怨的话还是要说两句的。

姚允成被他说得一愣,连忙否认道:“我绝无此意啊,不知林公公为何去而复返,又何出此言呢?”

“您瞧瞧,贵府的大公子都派人去路上拦我了,您还在这儿装不知道呢。”林公公懒得看他装傻充愣,直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姚晔接旨——”

姚允成正懵着呢,便听身后传来一句:“臣姚晔,接旨。”

他倏的转身,只见他的长子一身石青色缎袍,在灿烂的秋日下如一株玉树般冉冉而来,到了林公公面前,风度宛然地一展下摆,跪了下去。

林公公开始宣读任命书。

姚允成则浑身发冷地僵在原地,内心疯狂呼喊着快去阻止,可现实中,他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连张一张嘴都不敢。只怕这一张嘴便说出不该说的话,招来受不住的祸。

其人其貌虽是难辨真假,但是那声音……那声音,纵然刻意压低了,但冒充的便是冒充的,又岂会与正主一样?

就在让他觉着天塌地陷的震惊中,林公公读完了圣旨,姚征兰磕头接下了任命书。

姚允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送林公公出府的。

回到院中,他见姚征兰还拿着任命书站在那里,颤抖着手指指着她道:“你……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他左右找可以用来打她的物件。

“父亲想打死我不要紧,可别忘了,将这院里所有的人都打死。”姚征兰站在原地静静道,“如若不然,即便打死了我,恐怕也无济于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她怎么敢这样做?怎么能这样做?这岂不是拿我们全家的性命和前程,去换他哥的一纸任命书吗?只不过是个从八品下的官职,眼皮子这般浅,胆子却又恁般大。如今可怎么办才好?”福寿堂里,柳氏用帕子捂着脸在那儿哭。这回可不是装模作样的假哭,那眼泪鼻涕把脸上的妆都给糊花了。

她哭了半晌,见屋内的另外两人都沉默不语,她不敢去催促老太太,便拭了拭泪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姚允成,道:“老爷,事到如今,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我还能有什么主意?林公公亲手把任命书交给那个畜生的,难不成我还能把林公公给杀了?把这件事给盖下去?”姚允成一脸灰败,“也不知是前世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孽障来。早知如此,就不该接她回来,管她是去剃发做姑子,还是死在外头。”

“住口!这也是你一个做父亲的能说得出来的话?”老太太睁开眼。

“娘,冒领任命书,这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君之罪啊,就算是从轻发落,也逃不过一个夺爵抄家。这孽障自作主张闯下如此大祸,您说我能不恨吗?”姚允成看着老太太摔手道。

“你们若能待她好些,抑或不要急着将她许给那卢家,又抑或不将用晔儿的伤换回来的南阳王的人情留着自己用,她也未必能这般豁得出去。”

“娘,这眼看着就要大难临头了,再讲这些也于事无补,还是赶紧拿出个章程来要紧。”柳氏抽抽噎噎道。

“是啊娘。”姚允成是个平时窝里横,遇事担不起的主儿。如此大的事情,他全指望自己年逾花甲的母亲来做主。

这么多年母子做下来,老太太自然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为人处事的秉性的,知道这承恩伯府在他手里不败落到底就谢天谢地了,要想振兴家业,恐怕还得靠她那个十九岁中进士的嫡长孙。

“事到如今,唯有尽我们全家之力将这个谎圆下去,直到晔儿醒来,拨乱反正,方能无事。”

老太太这句话一出,姚允成夫妇都惊呆了。

“什么?把这个谎圆下去?怎么圆?母亲的意思,莫不是指还要让那孽障代替晔儿去大理寺任职?这、这如何能行?万一败露,不是罪上加罪了吗?”姚允成失声道。

“就是啊。征兰毕竟是女儿之身,怎能去那全是男子的大理寺上任?娘您……”您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句话柳氏没敢说出口。

“若非如此,难不成你们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老太太目光往两人身上一扫,盯着姚允成道:“据说今日那林公公已然怀疑你是不满朝廷给晔儿安排的官职才代他推却,如今这任命书下来了,若是没人去上任,你打算用何种借口再次替晔儿遮掩?”

姚允成唉声叹气地直拍大腿。

“可,若是征兰在人前漏了馅,那可如何是好?”柳氏道。

老太太重新合上眼,一边捻佛珠一边道:“她连晔儿的前程都要拼命护住,断不会因一己之疏忽让晔儿也受她连累。你只要管好伯府这一亩三分地,该封的嘴封了,该换的人换了,祸事便能少一大半了。”

柳氏听老太太暗指她这个伯府夫人做得不称职,一时讷讷的不敢再多言。

“从今天起,晔儿醒了,征兰病了,待会儿派人去把征兰挪到我这福寿堂来静养。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来打搅她养病。”老太太道。

姚允成夫妇面面相觑,虽觉此事这般处理不大稳妥,但就目前而言也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依老太太所言。

这夫妇二人告退后,老太太着徐妈妈去叫征兰来见。

不久姚征兰来了,老太太睁眼见她头上缠着白布,布上还隐隐透出血迹,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姚征兰跪在老太太跟前道:“不瞒祖母,征兰今日冒充哥哥擅领任命书,明日还打算冒充哥哥去大理寺上任。审狱断案为民做主是哥哥入仕的初衷,征兰想为他守住这个他等了七个月的官位,直到他伤愈醒来。”

“你觉着,你能胜任?”

姚征兰咬了咬微有些苍白的嘴唇,道:“我与哥哥自幼都爱听三舅舅讲他审案缉凶的故事。三舅舅写的书,哥哥看过,我也看过。哥哥学过的本朝律令,我也曾认真读过。我不敢说我能与哥哥做得一样好,但我一定会郑重其事全力以赴,不给哥哥和我们姚家,还有三舅舅脸上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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